(三)关于“注释”
这是一般谈翻译者不大谈或者根本不予理会的问题。不谈的原因,或许由于他们认为这是末节细事,不值一谈。张谷若在翻译态度上一贯严肃认真,总是将翻译和研究工作很好的结合起来。他认为注释是翻译的必要步骤,未做翻译先要做注释。当然注释并非简单的字典或词典释文的搬家。所谓注释是针对译文中的疑难点进行说明注不出来,照样也可以翻译。但这样做并未尽翻译之责。对于那些经过时间考验,文学史上确认其地位,有其价值的文学作品,是值得认真研究之后才作翻译的。译文译得好才可以与原作的经典地位相称,注释作为译文的辅 助,应以研究工作的成果为基础。否则译时只能“照猫画虎” 译者不仅要知作者所知之社会、政治、法律、民风民俗、历史、地理等,更须知作者之思想、感情。罗马诗人贺拉斯曾言,欲令读者哭,先须作者自己哭;欲令读者笑,先须作者自己笑。一个译者亦同作者。读译文者应与渎原文者起同样感应。这里的笑与哭,是包括各种感情在内的、这就牵涉到形似与神似,翻译勻再创造的问题。在翻译实践中,张谷若对原文中出现的几乎所有的典故、术语、双关语、民俗、引语等,均采用直译加注的办法,既保持了原作选词的风格特征,又帮助中国读者理解了原文。
(四)“读者反应论”
张谷若之所以注重译文的“信”和语言文字的“地道”,除了他自己作为译者所持的严谨译风译德,以及对原文作者的认真负责之外,另外-个重要的原因是出于对中国渎者考虑起见。在30年代,当硬译死译风靡之时,他的译文明白晓畅,尤其是在中国读者看起来觉得通畅明白。他之所以如此,乃是有意而为。他认为译书主要是给不懂原文的人看的。看译文的人所得的感受,所起的反应,应该与读原文的人是一样的。读译文者应与读原文者起同样感应,这一种与美国著名翻译理论家尤金•奈达 (Eugene Nida)的观点不约而同,只是后者所作的阐述更为详尽而已。当然,原文读者的反应与译文读者的反应相同只是近似的,模糊的衡量标准,很难去做定量的测试。要求作为文化传播桥梁的译者自身去平衡调节。
译者必须对原文的神韵、风格、内容、形式等因素首先作到了然于胸,然后为译入语民族的读者艺术地再创造出功能对等的语言文字。张谷若以此为出发点,发挥汉语的特长,成功地为广大中国读者艺术地再创造广地道、流畅的译文,无论是从选调、炼句还是段篇都刻意在表现原作的神韵,使中国读者尽可能得到译者在读原文时所得到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