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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fred Porkert是德国慕尼黑大学中医基础理论研究所所长,在中医学方而造诣很深。他是西方中医翻译方而的重要代表人物。1987年10月Porkert教授来华访问,期间就中医名词术语英译规范化问题作了三次演讲,其要点如下。
一、中医名词术语英译规范化的目的和必要性
(一)同一术语用同一对应语翻译
大家都同意,同一中医术语要用同一的、相应的西方术语来翻译。在这一翻译过程中,译者必须重建中医概念。因为翻译的目的是将中医学术传播到国外去,而国外读者对中国文学和中医术语并不熟悉。实际上他们并不需要先学中文再学中医,正像中国学者学物理、化学时不需要先学英语、德语而后学物理、化学一样。为了使现代国外医生达到中医应有的水平,就要求有一致性的术语,这也就是中医名词术语规范化的目的。
(二)翻译术语应有同一焦点
此点用举例来说明,如中医术语“气”含义较广,因而有不同的译法:air, breath,energy...... ,这是因为在不同情况下有不同的解释,从而有不同的译法,这就往往使读者不知所指。为了避免这一现象,可以采用音译的方法,即“qi”。李约瑟博士也用音译的方法。这是第一步,又如“穴”字,本身有“洞”和“凹陷”之义。这两个含义就是“穴”这个字的焦点,翻译的对应词也应该有此两种含义。二十年前我用拉丁词foramina,其本身含义也有“洞”和“凹陷”之意。有学者将“穴”译成英文point,而这个字就不含“凹陷”之意,这就与“穴”没有共同的焦点。
(三)注意认识论的背景
在翻译、介绍中医术语时,要根据当时认识论的背景。如中医“脏”的翻译,中医的“脏”是一个功能模型。中医所说的“心”与日常生活中的“心”和西医术语的“心”有很大区别,如果不考虑这些,就不知中医的“心”代表什么。为了避免混淆,25 年前我采用拉丁词orbis来译中医术语“心”,一直沿用至今。在西方,有把中医术语“心”译成heart的,这是解剖学概念的心。 通常,在中国当讲到西方医学的心时,指的是心脏。而谈到中医的心指的是脏象”之心。要把中医脏象的心说得很清楚,要用很多词来解释。这就是说,翻译时要考虑认识论的背景,要把中医术语的含义搞清楚。
(四)避免外来词的干扰
在翻译一些意思较简单、具体的术语时,比较容易译,如草药,可译作herb medicine。而有些词就比较难译,如把heart译成中医的心,就把中医术语“心”的含义搞模糊了。又如白头翁,在历史上指的植物有十八种,在翻译前就必须先认定是某种植物,今天中医一致同意指Radix Pulsatillae,这一对应词应无歧义,中国药典也用此语。这说明一个中医名词术语只应有一个英语对应语。这个原则也可以引伸到中医“脏象”的翻译中。
(五)西方译者的责任
中医名词术语的翻译是一项艰巨、复杂的工作。要求西方学者把中医术语所指的复杂含义都搞清楚,并要求对西方语言中词的不同层次的含义(微小含义)都认识清楚。如“穴”,译成hole就只有“洞”的含义而没有“凹陷”的意思,用hole译“穴”就会引起很大的混乱。因此翻译时要求西方术语有更加严格的含义。其次,当西方科学传入中国时,其术语是中国学者所设计、创造的,如物理、化学方面的术语,因为他们需要采纳、同化西方的东西,也只有中国学者自己可以进行细致的调查工作。但涉及到中医学就是另一回事中国医学要为西方学者吸收、采用、同化, 要由西方学者进行细致的调整工作。当然,西方学者要了解中国的科学和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