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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像大观园,里面有很多亭台楼阁,溪涧沼址,异草奇花,假山怪石,不是住在那里多年,各处都留连多次,不能知道全部景色。翻译的人会碰到很多问题,全要解决;恐怕有人没有当它问题,糊里糊涂译了算数。不过问题总是问题,必须解决。不小心的人留下把柄,如果给人提出来,无话可答。
譬如老兵,在各种场合之下打了无数次的仗,知道什么地方安全,什么情形之下要拼命作战,反敗为胜,什么情况最危险, 诸如此类。
我最近看一本契诃夫(Anton Chekhov)短篇小说的译文, 译得很好,值得一读,我对译者佩服。可是他一再用“俄里”、 “俄尺”、“俄丈”,虽然注了等于中国里、尺、丈多少,我仍然觉得不妥。试问中国人提到距离,会用“华里”吗?契诃夫写小说给俄国人看,会声明他用的是“俄里”吗?英国人写文章给英国人看,会“英”这样,“英”那样吗?如果大家这样用起来,读者就会觉得滑稍了,“我又不是外国人,还用你说?”
所以所有“洋服”、“洋装”、“洋伞”这些词全不能用在译文里。我们中国人认为是“洋”的,洋人正是自己的“国”,虽然 他们不用这个字。照此类推,凡是我们说的“西”、“番”等的名词碰到了全要小心。巳经通用了的不成问题,如“西瓜”、“西番莲”、“西谷米”等。可是“西洋参”,就不能用了。
我最近译到onion这个字,一般字典上解作“洋葸”,一点不错,我们一向用这个词。不过洋人怎么会称它为“洋葱”呢? 我好不容易在《综合英汉大辞典》上找到“玉葱”这个译名,真是喜出望外。我们叫它“洋葱”,是因为由外国移植过来的。往日或者会叫它做“胡葱”,如由北方、西北民族移过来的二弦乐器叫做“胡琴”一样。按我们向来轻视外族,所以外来的东西加以“胡”字。现在崇洋,这个“洋”字很神气,“洋”货总是好的。我们有“洋伞”、“洋装”,不说“胡伞”、“胡装”我们因此特别要留心“洋”字,“洋服”、“洋铁”、“洋蜡(烛)”、“洋火 (火柴)”、“洋灰”(水泥)、“洋枪”、“洋装”、“洋油”、“洋娃娃”、“洋袜子”等等,都不能用在译文里。“洋琴”有段历史, 下面再谈。
“番薯”不能用,我们北方有现成的“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