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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词语指的是带有特殊文化色彩的词语,对于没有文化背景知识的人很难理解其内涵的词语。文化词语的翻译,不管是把母语原文译成其他语言还是把他语原文译成母语,对译者而言都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因为仅仅翻译字面意思是远远不够的,还要考虑它们所隐含的内在含义,以及译语读者的文化背景和接受能力。处理方法也不仅是异化(保留原文的文化内涵和异国情调)或者归化(意译其文化内涵,尽量减少译语读者对译文的陌生感)这么简单,还要视不同情况来决定用什么方法。
由于杨宪益生活在原语文化中而霍克斯生活在译语文化中,因此他们在处理特殊文化词语的时候难免会受到第一语言的影响而选择不同的翻译方法。总体上来说,杨译偏向异化而霍译偏向归化。比如对“神仙” 一词的翻译他们大相径庭,杨译把“神仙”译成“ immortals” ,而霍译则译成“ salvation”。“神仙”一词的内涵意义在汉英两种文化中是有明显差异的。在中国文化里,“神仙”是道教修炼的最高层次,指经过修炼得道而名列仙界永生不死的一种存在形式。《辞海》(1979: 15,83) “神仙”一条的注解为“道教对所谓得道后能 ‘超脱生死’变幻莫测的人”。因此即使你是凡人,只要能拋开尘世的功名利禄,置生死于度外,你就能得道成仙。而在英语文化中, “immortals”指的是古希腊罗马神话中住在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这些神仙并不能拋开所有世俗的烦恼,他们一样有凡人的情感,一样争权夺利、钩心斗角,而且他们是生来就属于仙界,与凡界没有相通之路。所以用“immortals”来译“神仙”,字面意义上是对等的,但深层, 含义却不尽相同。
而“ salvation ”则不仅所指意义与原文有出入,而且内涵意义也相差甚远。“salvation”是一个基督教的术语,指的是教徒们的灵魂得救,能够进入天堂。他们认为人生而有罪,你只有不断地去爱去帮助别人才能赎罪,才能在死后灵魂升入天堂。这种入世的精神和《好了歌》中所唱的一切皆空的虚无思想是完全相反的。
在对“功名”的处理上,两种译文也有所不同,杨译为“ riches and rank",不仅译出了 “功名”还包括经常和它相提并论的“利禄”。“功名” 一词与古代考中进士举人光宗耀祖的思想有关,所以“利”倒在其次而“名”却更重要,而西方没有很强的家族门第观念,个人的物质需求相对来说更为重要,所以霍译把“功名”译成“ riches”。因为中西文化不同而导致译文差异的还有一个例子,那就是“儿孙”的翻译。这个词是中国古代男权社会的另一个体现,它和传统的宗法制度有关,认为女儿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以后要随夫姓,所以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种说法,而儿子则是继承香火者,是光宗耀祖的希望,所以父母看重的只是儿子。基于这种想法,杨译把 “儿孙”直接译成“sons”,而霍译则译成“children”,他之所以这么处理是因为西方人对儿女是一视同仁的。
又如“纱帽”和“紫蟒”的翻译。“纱帽”是“乌纱帽”的简称,指的是封建时代官吏头上戴的官帽,这里是官职的代称,用了借代的手 法,语气诙谐。“紫蟒”是“紫蟒袍”的简称,指的是古代高官显贵所穿的官服,因为唐朝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着紫衣。这里也用了借代,用紫蟒袍代指高官的职位。对于这两个词的处理,霍译比杨译要成功一些。杨译舍弃了“纱帽”的概念,以译意为主,坪成“official rank”,失去了原文的修辞效果,而对于“紫蟒”却采取了直译的方法,译成“a purple robe”,对于不谙中国古代官制的西方读者来说是很难理解一件紫色的袍子所代表的意义的。霍译也没有直接译“纱帽”,但是他换用了另外一个类似的比喻和借代,取得了对等的修辞效果;另外,他用“scarlet robes of state”来译“紫癖”,虽然色彩发生了变化,但对于西方读者来说,红色的袍子更容易使他们联想到法官、市长、主教等身居高位的人,由此而理解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另外《好了歌》注中还有一类文化词语是和佛教思想有关的,比如“他乡”和“故乡”。“他乡”指的是世俗的名利场,也就是碌碌众生追求名利的尘世,而“故乡”指的是宗教上的返璞归真,抛却一切俗念而追求真正的自我的一种境界。“反认他乡是故乡”比喻误认 为功名富贵、妻妾儿孙等是人生的根本,却不知道一切都是虚空。杨译“to take strange parts as home”基本上传达出了字面意思,但是不 见得大部分英语读者能领会其背后的深意;而霍译“each in the end must call a strange land home”则跟原文意思不甚吻合,因为世人一直都是在这么做而不自知,弁不是“最终”(in the end)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