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抱一翻译唐诗的一些原则和特征表现为。首先是忠实于原诗。翻译第一个 步骤得出的每一个法语词都是与中文原诗的词语严格地一一对应的, 这种严格的对应主要表现在词的所指和词性上,这为译者进行下一个步骤,即重新组织语词得出最终译文打下了一个比较扎实的基础,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译诗在意义甚至形式上尽可能地忠实于原诗。译诗在意义上忠实于原诗这很好理解,在形式上也尽可能接近原诗这一点,从 对《宿建德江》中对仗联的翻译可以看出来。这里再举几个例子: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柳宗元《江雪》)
译为:
Sur mille montagnes,aucun vol d'oiseau;
Sur dix mille sentiers,nulle trace d'homme.
原联为对仗联,译文相对应在形式上显出对仗的形态:“sur”(介词,在......上)与“sur”相对,“mille”(千)与“ dix mille”(万)相对,“ montagnes ”(山)与“ sentiers”(径)相对,“ aucun”(无)与“ nulle ”(无) 相对,“vol” (飞)与“trace”(踪)相对,“oiseau” (鸟)与“homme” (人)相对,两句诗上下对应非常工整。
在诗的音节和韵律方面,程抱一总是在首先追求意义忠实于原诗 的基础上尽可能地在音节和韵律上保持译诗在形式上对应于原诗的齐整。如李白的《静夜思》,程抱一译为:
Devant mon lit clarté lunaire ;
Est-ce du givre couvrant la terre?
Tête levée, je vois la lune;
Yeux baissés songe au sol natal.
这首译诗每行的音节数分别为8、9、8、9,隔行相等;但不可能像原诗那样每行都是5个音节,每个字就是一个音节。从用韵来说,原诗的首句、第二句是押韵的,韵脚为“uang” (光、霜);第四句与第一、第二 句押广义韵“ang”(乡)。在这首译诗中,首行和第二行所押的韵 “aire”和“erre”是发音相同,听觉效应相同、但视觉效果不一样的不完全韵,是缺陷韵。至于第四行,就完全不与其他任何诗句押韵了。这样的例子在程抱一所译的唐诗词中并不少见,从中可以看出程抱一在翻 译唐诗时,总是先满足译诗意义忠实于原诗的要求,同时注意对译诗形 式上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