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701—761)的诗令人感受最深的莫过于那简直令人屏住呼吸的幽静与宁谧,需沉静心灵、涤荡心胸来体会。以下按王维诗在程抱 一中国诗译集《水云之间》中出现的先后顺序挑出几首对中法文逐一对照评析。
一、《竹里馆》
独坐幽簧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竹里馆》是《辋川集》中的一首。《辋川集》为王维晚年住在辋川别墅时就许多景点写成的五言绝句,共20首。《竹里馆》为第17首, 此诗突出“幽”与“深”两字,可作为全诗的诗眼。诗题“竹里馆”,标明了诗人所在之地;“竹”与“馆”均出,已表明自然事物与人文事物的结合。诗离不开自然,也离不开人;人必依附于自然才具有诗意,自然也 从人的关照中获得了新的生命。设想在一片竹林深处,有一所竹子做的房屋,隐隐露出一角;在这屋子里面,诗人独自坐着,仿佛被周围的竹林所包围。他一边弹琴一边和着琴声撮口发出清亮的长啸声,仿佛一吐心中的郁气,也仿佛悠然自得,如人无人之境,因为在这深林里,谁也不知道他在这里,他也可以把外界事物全部遗忘。唯有那清亮的月光, 透过密密的竹林洒下来,洒在诗人屋前的竹子上,陪伴着他,陪伴他度过这漫漫长夜。至此,一位山中隐居者的形象跃然而出。他是夜的化身,与月、琴相伴;他孤单却不孤独;他能够至静,能够达到坐忘的禅的。
程抱一译文:
La Gloriette aux Bambous
Seul assis au milieu des bambous,
Je joue du luth et chante a mesure ;
Ignoré de tous, au fond des bois.
La lune s’est approchée:clar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