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在国内介绍法布尔及其巨著的是周作人,但第一个直接由法文翻译过来的选译本却直到1992年才由作家出版社推出。1923年1月26日,周作人在《晨报副镌》 上发表《法布尔〈昆虫记〉》,称颂法布尔“诗与科学两相调和的文章”,说他为人类带来了“远亲的消息”,并提出“羡慕有这样好书看的别国少年,也希望中国有人来做这翻译编纂的事业”。(《“青春永驻”的法布尔、冷暖谁知的〈昆虫记〉》,《中华读书报》 2003年5月7日)有人认为,这篇文章引发了三四十年代中国第一轮翻译《昆虫记》的热潮。
据《民国时期总书目》所载和上海图书馆藏书,自1927年林兰译出法布尔的第一 部著作《昆虫故事》,至1947年出版守一的译书《科学故事》,其间出版法布尔科普译著及其传记共13种。其中有3种为重译,有10种均出版于30年代。兹就这些译书的概况列表如下:
从表中的内容可以看出,这些译书或是译自英文译本,或是未标明出处。而且,所有译书都只是译出法布尔著作中的部分,没有一种是对其著作的完整翻泽。对法布尔的这种选译现象,一直持续到20世纪的90年代末。
国内法布尔著作的第一种译书是林兰译出的《昆虫故事》,译书由上海北新书局列入“通俗科学丛书”初版于1927年9月,著者署名为“法布尔”。书前的“英译木序” 扼要介绍了著者法布尔的生平及其科普创作。全书共135页,分12个题目:蛴螬、圬墁蜂、蜂猫与蚁、矿蜂、剪叶蜂、采绵蜂及取胶蜂、多毛的沙蜂、黄蜂和蟋蟀、猎蝇蜂、寄食者、吃腐肉的蝇、蜘蛛的电线。译书目录明确显示,书中各种蜂的叙述为多,此外还有金龟子的幼虫、苍蝇和蜘蛛。不过,译书在昆虫的译名中所使用的汉字有些显得生僻,如“蛴螬”、“圬墁”;有些译名与现在通用译名也不太一致,如“矿蜂”、“蜂猫”。这些生僻的译名势必会给小读者的阅读造成理解上的障碍。此外,译者林兰尚与张近芳合作翻译了安徒生的童话故事《旅行》,译书由北京新潮社出版于1942年。
译书《我们的地球》(The Earth of Ours)由中国气象学家吕炯译出,而且校对者是当时国内著名的地质学家竺可桢,原著者署名为“福贝尔”。因此,译书的质最可想而知应属上乘的。上海商务印书馆先将该书编入“少年地学丛书”初版于1930年8月,1933年2月国难后发行1版。
向仲译出的中华版《法布尔科学故事》最为完整。该书也是据英译本翻译的,但在写于1935年2月16日的序言中,译者明确地介绍了法布尔原著的版本及出版时间,以及英译本的译者、书名、出版时间和出版公司。而其他几 种译书对此却相对简略,或是不置一词,或是只提及英译本和日译本的译者。此外,中华版的书前有“英译者序”一篇。序中介绍说,法布尔是“法国博物学家”,著作《昆虫记》的大部分是“隐居在珊利昂省的乡村时写下的”。其著述异常活泼而生动的作风, 充分表现了著者早年相信科学的真理比小说结构更能吸引少年读者。(向仲译:《法布尔科学故事•英译者序》,上海:中华书局,1936:1)从上文可知,法布尔的出生地 Saint 是法国南部的一个小村庄,“英译者序”中的“珊利昂省”显然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