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攻占:这是ー项兼具“进攻性、强索性与侵略性”的行径。斯坦纳所持的这种“挪用性”与“暴力性”的理解观,是从海德格尔那里寻得理论依据的。根据圣哲罗姆的描述,译者将原文俘虏过来,然后满载而归。斯坦纳在此沿用了ー个隐喻性说法,将译者征服原文和提取意义比作ー个露天矿区——“译者侵入、提取,然后满载而归;其相似点就在于将露天矿区比作给地表留下ー个大伤疤。”斯坦纳认为某些文本和文类“已让翻译给耗个精空”,有些作品的翻译却堪称佳作,人们至今肯读那些译文(斯坦纳例举了里尔克翻译的拉贝的十四行诗)。
斯坦纳有时描述的侵犯活动,还包含了“插入”行为。该隐喻曾遭到女性主义者猛烈地抨击,他们主要指责它的暴力色彩和男性中心的性意象。
3. 吸纳:这是斯坦纳阐释学的第三歩。它指的是原文意义,经译者在第二步提取后,随即被带入目的语,这种语言早已充满它自己的语汇和意义,接着就会出现各式各样的同化。斯坦纳将下列两类极端视为“彻底归化”---是目标文本在目的语经典中完全取得了地位,或是“永远保持陌生和边缘的地位”。斯坦纳论述的核心就在于:外来文本意义的输入, “可能会扰乱或重新组织整个母语结构”。他又通过隐喻的方式指明了两种前景,也就是这ー过程将以如下方式发挥效应,或有如“领受圣餐”(sacramental intake),或有如“病菌感染”(infection) 。 换言之,目标文化一则吸纳了外来文本并使自身得以增富,或者是受到感染并最终拒斥它。作为后者的一个实例,斯坦纳提到了18世紀新古典主义文学模式引发的感染,这类模式曾经遭到过欧洲浪漫派的抵制。这种在文学系统中谋求地位的斗争,又类似于多元系统论者如伊万-佐哈等人所描述的观念。
这场争斗,即“辩证的体现",同样在译者个人身上会有所反映:
这种辩证的体现使我们存在被消耗的可能。这种辩证性可能体现于个人的感触阶段。翻译行为增强了我们的手段;我们让那可供选择的能量和情感的源泉得以具体化。我们也可能为自己输入的东西所奴役,或弄得残缺不全。
(Steiner, 1998:315)
因此,正如ー种文化在输入某些翻译文本后会失却平衡,译者的精力也会给翻译耗尽,它耗尽的将是创作作品时所需要的创造力。斯坦纳认为这种失衡根源于ー种“危险的、不完整的”阐释步骤。平衡只有通过补偿,即第四步方能得以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