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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比喻要不要保留喻体,受译出语言和译入语言各自所处的不同文化环境制约。我们知道,“科技术语一般产生于科学技术发达的国家。”(《中国大百科全书,语言文字卷》)科技术语在科技发达的文化环境中使用頻繁,也就更有可能逸出专业领域而“渗透到人们的主活中,逐渐和一般词汇相融合”(同上书),从而产生引申义、比喻义。在科技相对落后的文化环境中,科技术语发生这种变化的情形比较少,或者比校迟。这样ー来,术语在译出语言所处文化环境中取得的比喻义在译入语言中就是空缺,用符号学用语来表示,术语喻义的能指与所指之间原有的联系,因社会文化环境改变而丧失。这时,直译即成为不可能。上举几例中的common denominator、short circuit 和 fine tuning 都只译喻义而舍弃了喻体, 原因就在于此。另外,两种文化环境中即使科技发展水平不相上下,由于联想方式不同也可能使术语在译出语言中的喻义不能在译入语言中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当喻体用的术语也不可能直译。
术语俗化而转变成借喻的现象,不仅发生在自然科学和工业技术的术语中,也发生在人文科学和文学艺术的术语里。
比如minimalist,字典给出两个译名:ー是政治上的“最低纲领派”,一是艺术上的“最简单派”。这个“最简单派”的艺术(minimal art)也译为“最小主义艺术”,又称“ ABC艺术”,是60年代发端于纽约的一个抽象艺术流派。可是在评论文字里可能读到这样的话:He wrote in a minimalistic manner 或者 his minimalistic description of somethings。如果这位作家并不是最简单派,这里的 minimalistic就不再是术语ifrl成了比喻。翻译的时候与其说他是 “用最简单主义手法从事写作”,莫如说他用的是“以少胜多的写作手法”、“惜墨如金的笔法”等等。
术语必须是单义词,译名也应当只有ー个。但是术语ー经俗化用其喻义,就不再有单义性,翻译时有了相当大的变通余地,以上举例可以为证。
体育运动术语也可以俗化而变成喻体。中国最普及的运动项目是乒乓球,几乎到了老少男女人人挥拍上阵的程度,所以在日常口语里出现了“打擦边球”这个短语,喻指奉行边缘政策的行为,说话、写文章、做生意都可以“打擦边球”以策安全。但“打擦边球”英文怎么说,也不知道英美人是否能领会其喻义,为了把主要意思传递过去,不妨说play brinkmansh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