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散文的语言重述;“由于小事而不快,象由于雪而钟声失调,
人们打响这钟为了让大家来进晚餐”。verstimmt 这词指钢琴等的音响不协调,转义是“不快”,“不惬意”,“恼怒”。这同一个词
verstimmt与前一行的内容配合,又与后一行的内容配合,第四行又引进一个关系从句。这里并没有什么辞藻,只是一个譬喻,一个雪后钟声的回忆,一种句法的安排。它使我们感到愉快,对翻译者却提出了一个来源于语言结构本身的难题。
除了两种语言结构的差异而造成翻译障碍外,还有因传统修辞手段不同,辞藻不同而引起的翻译或理解的困难。以里尔克的“旗手”作为例子:《旗手》的译稿,在某些直译的语句下,被审阅者划了横杠,大概是因为这些直译语句不易理解。有些是比喻,如“大兵们穿着黑色盔甲,象漫游着的夜”,又如“勇气已是那么疲乏”,“勇气也要舒畅一下”,这种以情绪代人物,以抽象名词代具体名词,在西方文学中常见的手法,编辑觉得需要加以解释。在这里,“勇气”如果译成“勇敢的人”,那将是多么乏味。
但有些语句无法直译,如“明亮的玻璃杯子碰击出凌乱的歌声”
(指饮酒碰杯时吟唱作乐)。原文是“wirre Lieder klirrten aus Glas and
Glanz”“明亮的玻璃杯子”的原文直译是“玻璃和光亮”(指映耀着烛光的水晶玻璃酒杯),是两个名词相连的词组替代形容词和名词的词组的所谓“重名法”。这种音响效果和修辞技巧不能移植到译文中去。
德国语言学家吉伯尔(Helmut
Gipper
)的著作《诗的翻译中语言和思想上的变形》列举了二千首德语和法语诗的翻译,论证译文与原文的差异是由于语言的特质所造成。这种仔细比较原文与译文差异的所谓“微观研究”,应是比较文学这门学科中的一个重要项目。我们翻译了许多外国文学作品和其他著作,但对翻译的研究非常不够。为了提高翻译的质量和促进对外国文学和文化的了解,须提倡这一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