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以上以词语形式出现的与文化有关的概念信息外,还有一种用形象语言所表达的形象信息。研究表明,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对形象的接受方式是不尽相同的。有些形象直入译语语篇,已为译语文化接受,如:as busy as a bee——像蜜蜂一样忙碌。但有些形象实为译语文化所不容,只能加以阻隔,如as cool as a cucumber,因为汉语中根本无法将“黄瓜”这一喻体和“冷静”这一概念联系到一起。英语使用者比汉语使用者更注意形象的一致性,英语修辞中要戒mixed metaphor,而汉语中则不以为然。一个有名的例子是“右翼骨干”的英译文带来的形象冲突问题——the backbone of the right wing。对这类形象一般应遵循阻断或归化模式来处理,即将原文形象舍弃。
如日语之译为“右翼積極分子”。“有时巧妙运用诠释方法可将译语文化本来无法接受的形象顺利被接受,而且给人以强烈的新鲜感。比如,朱生豪将Falstaff:What, is the Old King dead? Pistol:As nail in the door.译为:福斯塔夫:什么!老王死了吗?毕斯托尔:死得直挺挺的,就像门上的钉子一般。译文中巧妙地加了六个字,便将as dead as a door-nail 这样一个汉语文化无法接受的形象变成了一个十分新鲜、生动的比喻。在对形象的处理中还有一种归化模式,即用译语中已经被广为接受的形象取代源语形象。比如,用以比喻情侣的‘鸳鸯”, 不译作Mandarin Duck, 而译为lovebird。再如,英语文化和汉语文化中人们对人身体的某些部位的联想有着不同的取向。英语说:The children will squeeze forward, crowding around my feet.而相应的汉语恐怕要说:“围在我的膝前”;英语说made us laugh till our sides ache, 汉语只能说:“笑得我们肚子疼”。日语也是“腹をかかえて大笑いする”。《诗经》“卫风硕人”中的“领如蝤蛴,齿如瓠”两句所用明喻在汪榕培的译笔下都进行了归化处理:Her swan-like neck is long and slim;/Her teeth like pearls do gleam.因为采用文化形象直入模式显然是不可取的:Her neck is like longicorn's larva; /Her teeth are like melon seeds.英语读者读到这两句诗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一幅美人形象的。
在文化词语和形象的翻译中,还应注意到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源语中本来没有任何文化意义的词语直译进译语后却产生了文化问题。比如:“其实,每个人的心,都好比一颗水晶球,晶莹闪烁。”(石剑光:《等待三天》)如果译为In fact the soul of each of us is just like a crystal ball, shining and glistening, 则很可能使英语文化背景的读者联想到“预测未来的水晶球”,而汉语原文中只是用此比喻人的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并无特定文化内涵。故可改译为:a piece of cryst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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