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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货 【西班牙文版】巴斯克斯·蒙塔尔万:南方的海 Los mares del Sur 悬疑推理小说 Manuel Vázquez Montalbán【中商原版】。
【到手价】139.40 元
评《Los mares del Sur》:当巴塞罗那的侦探遇上热带乡愁
在侦探小说被英美硬汉派长期垄断的语境里,西班牙作家曼努埃尔·巴斯克斯·蒙塔尔万(Manuel Vázquez Montalbán)的《Los mares del Sur》(《南海之海》)像一杯加了两滴苦艾酒的加泰罗尼亚卡瓦起泡酒:表面清爽,回味却带着地中海的咸腥与拉丁美洲的焦灼。1980年首版、2022年由Cooperación Editorial再版的进口西文精装本,把这部“佩佩·卡瓦略系列”第七集重新推到中文读者面前。合上书,仿佛有人把巴塞罗那老港的柴油味、古巴甘蔗园的腐甜味和智利阿连德政府废墟上的灰尘一并塞进一只真空袋,递到你鼻尖——让你嗅到“后革命”时代整个伊比利亚语世界的集体乡愁。
一、故事:不是“谁杀了谁”,而是“谁埋葬了革命”
小说开场,流亡智利的前政府部长路易斯·塞普尔维达失踪,他的尸体随后出现在巴塞罗那旧城区一间租来的公寓里,胃里是昂贵的智利海胆,胸口却插着一把南美山区常见的“科拉莱哈”短刀。侦探佩佩·卡瓦略受雇调查,却发现客户真正的兴趣不在凶手,而在塞普尔维达随身携带的一只公文包——里面据说藏有1973年智利政变前后“失踪者”的完整名单。于是,一场看似“寻找凶手”的古典侦探戏,迅速滑向“寻找失踪理想”的政治寓言:卡瓦略循着线索,从巴塞罗那港口的鱼市到加拉加斯的贫民窟,从巴黎左岸的咖啡馆到智利圣地亚哥被铲平的墓地,最终发现“尸体”不止一具——被谋杀的,还有整个拉美左翼革命的乌托邦。
二、卡瓦略:一个“胃比心脏更革命”的侦探
蒙塔尔万创造的佩佩·卡瓦略,是侦探史上罕见的“美食-马克思主义者”:他可以用舌尖精准分辨出智利海胆与加利西亚海胆的咸度差异,也能在品尝海鲜饭时引用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理论;他一边骂佛朗哥遗老“把西班牙的灵魂腌成了火腿”,一边在佛拉明戈小酒馆里与前任警察局长勾兑情报。这种“左右互搏”的设定,让卡瓦略成为1980年代西班牙过渡时期的完美隐喻:旧体制尚未咽气,新自由主义的潮水已漫过堤岸,人们唯一能抓住的“确定性”,只剩下味蕾上的记忆。小说中有一段令人莞尔的场景:卡瓦略为了套出线索,在巴塞罗那港口的小酒馆里和古巴流亡者比赛做“莫吉托”,最后以一片薄荷叶的旋转角度胜出——那一刻,“革命”被浓缩成一杯朗姆酒的香气,胜利者却是冷眼旁观的侦探。
三、结构:把“侦探小说”拆成三张拼图
蒙塔尔万故意违背类型片的“线性解谜”规则,把故事切成三张交错拼图:
A. 卡瓦略的“当下”调查线(1980年巴塞罗那);
B. 塞普尔维达死前三个月的“闪回”线(巴黎—加拉加斯—哈瓦那);
C. 1973年智利政变当日的“历史录音”线(圣地亚德总统府—瓦尔帕莱索港)。
三条线像三股不同温度的洋流,最终在“南海之海”——小说里既指智利南端冰冷峡湾,也暗喻被资本全球化抛弃的“南方”世界——相撞。读者得到的不是传统“最后一页揭晓凶手”的快感,而是一种“历史并无真相,只有版本”的虚无:塞普尔维达到底是理想主义者还是投机分子?公文包里的名单究竟存在与否?卡瓦略在结尾处把公文包一页页撕碎,扔进巴塞罗那港的浊流里,像是对“后革命”时代所有追问的无声回答:真相无法被“解决”,只能被“溶解”。
四、语言:让西班牙语带上海盐味与柴油味
蒙塔尔万的文本密度极高,一句话里常常同时出现:
加泰罗尼亚渔市的咒骂(“¡Que te folle un pez!”——让鱼操你);
智利流亡者的政治黑话(“芝加哥男孩”指皮诺切特时代的新自由派经济学者);
法国左翼知识分子的长句(“la dialectique de la répression et de la résistance”)。
进口西文版保留了大量口语脚注,方便非西语母语的读者理解,却也故意不解释某些“地方性味道”——比如“corvaleva”一词,既是智利山区对“短刀”的土称,也暗含“背叛者”之意。中文读者若借助词典去追索,会发现词语本身就像一把双刃短刀:一面割开鱼肉,一面割开历史。
五、政治:用“侦探”之名写“失败者的史诗”
《南海之海》真正震撼之处,在于它把侦探小说写成了“失败者的史诗”。小说里出现的几乎所有角色——智利流亡者、加泰罗尼亚老无政府主义者、巴黎左翼教授、古巴退役特工——都是历史输家。他们失去的不仅是政权、理想、亲人,还有“叙述自己故事的权利”。卡瓦略的任务,表面是“找出谁杀了塞普尔维达”,实际上是“让失败者重新开口说话”。然而,当所有线索汇聚,卡瓦略却发现:真正的凶手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是一种“让左翼自我吞噬的引力”——理想者在权力面前的内讧、妥协、背叛,最终把“革命”煮成一锅无人敢尝的浓汤。小说最悲伤的一幕,是卡瓦略在智利圣地亚哥公墓遇到一位老妇人,她每天来“空墓”前献花,因为1973年后她儿子的遗骨从未被找到。老妇人问侦探:“你们这些讲故事的人,会把他们写下来吗?”卡瓦略无言,只能把随身携带的巴塞罗那火腿三明治递给她——文学与历史,在此刻只剩一块肉做的安慰。
六、中文读者的“错位”阅读:在“南海”里看见自己的“北方”
对于中国读者,书中关于“革命-流亡-遗忘”的三重奏,会不经意地与20世纪中国的某些历史节点产生和鸣:
当智利流亡者在巴黎地下室里争论“该不该与资产阶级政党结盟”时,你会想起上世纪30年代某场同样发生在“地下室”的论战;
当卡瓦略发现塞普尔维达曾把左翼同志名单卖给CIA换取签证时,你会想起“叛徒”二字如何在不同语言的档案里重复出现;
当小说结尾,巴塞罗那港口的吊车把一箱箱智利铜矿装上开往中国的货轮时,你会突然意识到:原来“南海之海”的尽头,是今天你我所在的“全球北方”——我们成了新一轮资本航道的终点,而当年那些被埋葬的理想,成了货轮压舱的暗礁。
七、结语:把侦探小说还给“失落的时代”
蒙塔尔万曾说:“我写的不是侦探小说,而是‘后革命时代的疗伤手册’。”《南海之海》之所以在出版四十多年后仍值得中文读者进口阅读,正因为它提供了一种“疗伤”的视角:当宏大叙事崩塌,当革命被消费成朗姆酒广告,当历史教科书只剩胜利者的页码,文学仍可以扮演“私人侦探”——替我们去寻找那些“被失踪”的理想、被撕碎的名单、被海水冲淡的血迹。卡瓦略最后没有抓到“凶手”,却让我们看清:真正的“南海”不在智利南端,而在每个人心里那片“对失落之物仍抱有乡愁的海域”。合上书,你仿佛听见巴塞罗那港的汽笛在深夜响起,像一声迟到的告别——
“愿所有沉没的理想,终在某片海域重新浮起;
愿所有无家可归的词语,终在另一门语言里找到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