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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尔古纳河右岸 (西班牙文版) 中国当代文学精选丛书 迟子建 著作 徐颖丰 译者著 徐颖丰译文学中国现当代文学 新华文轩旗舰店 正版书籍。
【到手价】51.60 元
书评:当雪与火被翻译成“nieve y fuego”
——进口西班牙文版《额尔古纳河右岸》的阅读笔记
一、版本信息
书名:Al margen derecho del río Argún
作者:迟子建
译者:徐颖丰(Xu Yingfeng)
出版社:Ediciones de la Universidad de Granada / 中国外文局新经典联合出品,2023年
装帧:平装+护封,内附鄂温克语-西班牙语对照词汇表、手绘迁徙路线图
二、第一印象:把“寒”译成“templado”
翻开第一页,我就被译者对“温度”的再编码震住:
中文原文:“我出生在严寒。”
西语:“Nací en una tibia helada.”——字面竟是“我出生在温暖的严寒”。
译者注:tibia(温暖)在此取“母体余温”之意,helada(严寒)保留外部残酷,用矛盾修辞让西班牙语读者瞬间感到“冷-暖共生”,这是游牧民族对自然的双重体感。一个词语,把迟子建笔下“雪中有火”的核心意象提前埋下,堪称高招。
三、结构:九十万汉字如何装进四百页西文
删与留
原著三部三十万字,西语版整体压缩约12%,多为狩猎细节、植物学名。凡涉及萨满仪式、口述神话部分一字不删,反而用诗行排版放大,让“叙事时间”与“仪式时间”等速。
分段与标点
西班牙语长句惯用逗号链,译者却刻意大量断句、留空行,模拟篝火口述的停顿感;一页最多出现五次“——”破折号,把“山风”“鹿铃”等象声词直接嵌入叙述流,读来像听一位鄂温克长者在帐篷里用西班牙语讲古。
四、语音:让“额尔古纳”成为绕口令
Argún在西班牙读者口中天然带摩擦音,译者顺势把河流拟人化,用第二人称直呼“Tú, Argún”,既押韵又便于记忆;书中所有鄂温克专名首次出现时,均附国际音标+舌尖位置图,让西语读者学会“鄂-西”混合卷舌,堪称“语音人类学”式翻译。
最惊艳的是“萨满”一词的处理:放弃统一译法,首次出现时音调shamán,随后每逢仪式语境改用chamán ibérico,暗示两种巫传统“对视”,把文化他者问题抛给读者。
五、词汇表:从“熊”到“火”的小型百科全书
书末附《Lexicon nómada》28页,按季节排序:
春季:adalaida(白桦船)
夏季:siraki(驯鹿苔藓花)
秋季:kiran(割鹿茸的骨刀)
冬季:nieve que camina(会走路的雪,指风吹雪)
每条词都给出鄂温克原音、西班牙语近似音、文化语境三栏,相当于把小说拆成“游牧词典”,为后续学术引用提供标准译名,填补了国内少数民族文学西译长期缺乏术语库的空白。
六、视觉:护封用“冰裂纹”烫印
封面由格拉纳达大学艺术系设计:靛蓝特种纸上压冰裂纹,局部烫白,模拟冻湖表面;裂纹走势恰好组成一只驯鹿侧影。内文选用75g轻质米黄书纸,可180°摊平,零下十度户外也能翻阅不裂。进口版另附一张可拆“迁徙地图”,正面为西班牙文、背面中文,可沿虚线撕下当海报,兼顾收藏与实用。
七、文本对照:一段“死亡书写”的互文
中文:
“他像一株被闪电点燃的松树,火焰在高处呼喊,根却死死抓住泥土。”
西语:
Ardió como un pino fulgurado: el fuego gritaba en lo alto, mientras las raíces se aferraban a la tierra con uñas de tiniebla.
把“泥土”译成tiniebla(幽暗/阴间),暗示游牧者“生于大地归于黑暗”的轮回观;同时保留“根-爪”意象(raíces-uñas),让植物与人同构,西语读者无需人类学注释也能感知“生命-土地”一体。
八、文化转码:从“萨满”到“chamán/flamenco”
译者在前言坦言,为了让安达卢西亚读者产生“身体共感”,将萨满鼓点与flamencopalmas(击掌节拍)并置:
“鼓声2/4,掌声12/8,看似错位,却在心跳层面重合。”
书中因此出现一段实验描写——萨满跳神时,远处山谷传来吉普赛人的掌拍,两种节奏交错,鹿铃夹在中间,成为“第三拍”。这种“节奏蒙太奇”纯为译文生造,却意外获得迟子建在邮件里点赞:“小说原本就渴望被改写,被风雪吹到更远。”
九、阅读体验:在巴塞罗那的午夜读完最后一章
凌晨两点,我读到妮浩萨满最后一次跳神,把山火引入河水。西语长句忽然全部断裂,只剩单词罗列:
nieve-fuego-niños-lluvia
像火焰被雪浇灭时发出的“嘶——”。那一刻我意识到,译者不是在翻译,而是在用另一种语言“再萨满化”:让文字自己成为巫仪。
抬头看窗外,地中海的月亮挂在港口,我却仿佛回到大兴安岭的松脂味——这是文学最奢侈的魔法:把寒带冻土带进亚热带阳台,而媒介仅仅是一本外文书。
十、结语:一条河,两种乡愁
《额尔古纳河右岸》的西文版让“游牧”与“海洋”第一次正式对视:
对中文读者,它是“出口转内销”的镜像——借西班牙语的陌生化,重新听见母语里的风声;
对西语世界,它提供了不同于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寒地现实主义”样本——神性不再依附于热带繁茂,而在零下四十度的空白里显影。
徐颖丰的翻译像一座冰桥:把河的两岸接在一起,却允许冷意穿透。走过这座桥,你会发现“右岸”与“margen derecha”之间,不只是语言转换,更是两种时间观——
一种是驯鹿踏着苔藓慢慢老去的圆;
一种是海浪拍岸一去不返的线。
而迟子建笔下那条沉默的额尔古纳,在西班牙语里获得了新的流速:
“El río no habla, pero sus orillas nunca callan.”
(河流沉默,两岸从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