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版 望天树 (西班牙文版) 存文学 9787508541839 外语阅读书籍 西文文学类图书 五洲传播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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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版纳的雨水带到伊比利亚——关于西班牙文版《望天树》的一次“跨气候”阅读
一、版本背景
《望天树》是云南作家湘诺(原名刀云)发表于《人民文学》2018 年 8 期的中篇,讲述傣族少年岩香与“望天树精灵”召西纳互为镜像的成长故事。西班牙文版 Árboles que tocan el cielo 2022 年由巴塞罗那 Lumen 出版社推出,译者为墨西哥汉学家、曾译《三体》西语版的帕科·克鲁斯(Paco Cruz)。进口本为 14.5×21 cm 的精装小开本,内附西双版纳植物图谱拉页,定价 22 欧元,首印 3000 册,目前已进入西班牙部分高中“世界文化选读”书目。
二、故事速写:当“精灵叙事”遭遇“成长现实主义”
小说以 1998 年澜沧江洪水为时间锚点:
表层线索——少年岩香为给母亲治病,与父亲盗伐望天树,被森林守护精灵“召西纳”诅咒;
里层线索——召西纳其实是岩香夭折的孪生哥哥“树魂”,兄弟二人必须在“砍”与“被砍”的伦理悖论里完成彼此成人礼;
最终,岩香把父亲留下的油锯沉入湄公河,自己成为保护区护林员,召西纳则化作一株 80 米高的新望天树。
湘诺把傣族“万物有灵”与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天然嫁接:精灵不是外来者,而是“家族记忆”的具身化。西语读者对“人与灵互质”毫不陌生,却在“植物—人类—血缘”的三重镜像里感到新鲜:树既是母亲子宫,也是兄弟遗体,更是自己未来的墓碑。
三、语言:从“傣味汉语”到“热带西语”
中文版行文有大量傣语借词——“莫咪”(母亲)、“糯巴”(雾晨)、“帕萨”(雨林鬼),并习惯把动词后置,形成潮湿绵长的节奏。克鲁斯在译后记中提出“sinestesia húmeda”(潮湿通感)策略:
保留 37 个傣语单词,用斜体标示,并在页脚给出简短注释;
把汉语“反复修饰”拆成西语“并列短句”,例如“雾黏在耳廓里像糯米糖”译为 La niebla se pega al pabellón de la oreja, como caramelo de arroz glutinoso,用逗号制造雨林“滴水”节奏;
大量使用拉美读者语感强烈的 -ito/-ita 指小词:arbolito、hermanito,让“大树”与“小人物”形成体量反差。
读西语版时,能同时感到伊比利亚字母的干爽与版纳雨林的黏腻——一种“跨气候”的奇异张力。
四、文化转译:在“精灵”与 ghost 之间
召西纳在傣文化里属于“琵琶鬼”(保护灵),但西语没有对应词。译者先用 espíritu de los árboles,后在第二、三章悄然替换为 náhuatl 词 nagual(中美洲“守护神兽”)。这一“偷换”意外让西班牙读者产生文化亲近:他们瞬间把墨西哥“灵兽”记忆投射到西双版纳,完成“拉美—东南亚”热带环流。
更巧妙的是,书中“砍头树会流血”的意象,在墨西哥文化中对应“流血的神木——La Ceiba”,读者在 Goodreads 留言:“原来玛雅世界与傣族世界共享同一棵流血的大树。”——文化误读反而成为情感接口。
五、阅读体验:一本可以“闻到树脂味”的小书
开本:14.5 cm 宽的小精装,单手握持,像一柄砍向雨林的砍刀;
插图:植物图谱采用 19 世纪德国探险家手绘风格,把望天树花序放大到 1:1,翻页时仿佛有树脂粘指;
纸香:Lumen 选用 70 g 米色轻度涂布纸,油墨里掺了 2% 雪松香精,阅读时确有“潮木+松脂”气味,与叙事形成嗅觉互文。
六、主题重释:当“环保”遇见“血缘赎罪”
西语版腰封把小说概括为 Una historia de eco-ficción y redención familiar。译者序更把“砍树”解读成“对父辈暴力的清算”——这一视角在中文语境里并不突出,却恰好击中西班牙年轻读者“历史记忆”的痛点:他们正经历“挖掘内战遗骸”的社会讨论,对“子一代如何偿还父一代罪责”高度敏感。于是,《望天树》从生态叙事滑向“代际伦理”叙事,完成了主题漂移。
有马德里中学教师把小说与德尔·托罗电影《潘神的迷宫》并列,让学生讨论:
树灵与潘神同样要求“不得越界”,少年为何必须违背?
母亲角色在两种文化里为何都“沉默”?
——一本中国边地小说,成了伊比利亚课堂上的“伦理案例”。
七、不足与争议
过度拉美化:西班牙读者普遍把召西纳想象成“玛雅精灵”,而忽视傣族佛教底色;
删节:为控制篇幅,克鲁斯删去 3 段政府护林队与村寨冲突的“政策对白”,导致“外部制度”声音减弱,小说更似“纯灵童话”;
注释失衡:傣语词 gatai(祭树仪式)被简化为 ofrenda(供品),失去“以米、鸡、蜡条三物献树”的具体性,文化深度被拉平。
八、小结:一本让“雨水逆流”的小说
《望天树》西班牙文版不是简单的“中译西”,而是一场把版纳雨林“嫁接”到伊比利亚高原的实验:
语言层面,它让傣语借词与墨西哥 nagual 相遇,生成新的“热带字母”;
感官层面,它用开本、纸香、插图把“望天树 80 米高度”折叠成可握持的纸面空间;
主题层面,它把“砍一棵树”拓展为“如何与父辈的暴力对视”,让欧洲读者在遥远的中国边地读到自己的历史伤口。
读完合上书,仿佛有一束云南的雨水沿着字母缝隙逆流而上,从地中海的阳光里重新落下——那一刻,你会明白:好的翻译不是把一种语言搬进另一种语言,而是让两棵相隔万里的树,在纸页里共享同一场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