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主要关注的是,人们解读语篇时,诸多意义明确或含混的成分如何从互文意义上引发读者对前语篇的联想;而译者在笔译和口译时又是如何处理这类参照行为的。产生这一关注的动因是,通常我们可以观察到绝大多数所谓的语篇错误都因以下情况引起:译者可能错误地处理了互文关系;或者,处理这类棘手问题时,互文概念不清。即使已给互文概念下了定义,定义也不精确。要么过于狭隘地把最基本的互文现象当作互文性,要么过于宽泛地把大量语境现象罗列到“互文性”总术语名下。而在上述的任何一种情况下,互文性,这个本来对翻译理论和实践极其有用的概念,都会失去实用意义。
人们提出过许多关于互文关系的不同分类法。虽然其中绝大多数的分类没有得到译者的重视,但在过去近二十年中,仍然可以看到已有一些互文关系被用于描述翻译任务。首先,让我们回顾一下福柯关于互文性的一个重要见解,即“任何语句都是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重复着其他语句”。尽管体现这个重要论断的术语“互文性”最初是由克里斯蒂娃(Kristeva)在20世纪60年代末提出的,但论及对互文性发展的贡献时,还应该算上巴赫金(Bakhtin)。他提出的互文性研究方法不仅可以广泛运用于文学语篇中,也同样适用于一般性的语言运用。巴赫金把在言语和语篇形成中的“前”语篇和“后”语篇的重要作用当作其研究方法的基本原理。他认为任何言语都占据着由其跟随响应或随后引发的语篇“片段”中:
我们的话中……充斥着他人的言语。这些引文具有不同程度的“异质感”,并且在作者的“为我所用”方面、辨认难易方面以及与源语篇偏离程度上都各有不同,它们有自己独特的表达方式和评论腔调,而我们则对其进行同化,改写、重新定调以组织我们自己的语言(Bakhtin,1986: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