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在1924年初步转变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之前较长一段时间曾是个泛神论者(关于郭沫若完成向马克思主义转变的说法各异,此处按通常的说法)。由于他的泛神论具有唯物主义因素,其“思想基础是彻底的革命的民主主义”是“革命浪漫主义精神的一种诗意的体现”。所以研究郭沫若的泛神论思想对于研究郭沫若早期的思想发展是非常重要的。
郭沫若的泛神论思想是东西方宗教、哲学思想的混合物,它至少包括3个来源。第一是我国庄子等人的“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的思想;第二是印度古典哲学文献《奥义书》中“我即梵”的思想;第三是西欧十六、十七世纪以斯宾诺莎为代表的“神即自然界”的泛神论哲学思想。《凤凰涅架》是在郭沫若的“泛神论思想的爆发期”里写成的,其中的泛神论思想自然十分“浓厚”。而在这种“浓厚”的泛神论思想里,来自《奥义书》的影响似乎特别突出。郭沫若自己说过:“我由泰戈尔的诗认识了印度诗人伽毕尔(Kabir),接近了印度的《乌邦尼塞德》的思想”。《乌邦尼塞德》即《奥义书》,是印度婆罗门教的古老哲学经典之一,属于吠陀经典的一部分,约公元前7至5 世纪成书。其中心内容是“我即梵”的思想,而郭沫若正是擷取了这一观点来构成他的具有唯物论的泛神论思想。
如果说郭沫若是无意之中把东西方两种哲学思想融合起来了的话,那么艾略特则是有意要使“东西宗教精神重生与结合,再创神话,来拯救”西方世界 “没落的文明”。我们知道,艾略特早期钻研过古希腊哲学、基督教、里格尔唯心主义,并在査理士 •兰曼(Cherles Lamnan)的指导下学过梵语,在詹姆斯•沃兹(James Words)的指导下攻读过庞达伽里的《形而上学》,还仔细阅读过印度教经典《薄伽梵歌》。1913年8月至10 月,艾又专门攻读《吠坛•奥义书》和《吠陀多箴言集》。所以艾的思想是很庞杂的。在他的《荒原》中,我们不仅可以窥见西方的基督教思想,也可以看到东方的佛教、印度教思想。而尤其要指出的是,艾略特的《荒原》和郭沬若的《凤凰涅槃》一样,不仅都深受 《奥义书》的影响,而且直接和间接地引用过该书的字句。在《荒原》中,直接引用《奥义书》的地方至少有4处:即第403行“Da/Datta”(给予,施予),第413 行:“Dayadhvam”(同情);第 419 行r “ Da/Damyata”(克制)和第 433 行: “Shantih Shantih Shantih”(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