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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语一般包括惯用语、歇后语、谚语等,是群众生活经验的概括、思想智慧的结晶,因而语言简练,使用频率高,口语性强,能收到简洁明了的效果。因为俗语是文化的折射,反映了一个国家的社会风尚和群众习俗,读者可以通过俗语了解语言以外的民族风貌。
曹雪芹充分利用民间俗语形象生动、语言精练、哲理性强等特点,将这种极富表现力的言语形式自然地融化并渗透于自己的作品中,成为突出主题思想、完善情节结构、刻画人物性格不可多得的有机组成部分,为反映社会生活的深刻性起到了积极的指导作用。从这个角度来讲,译者对这些俗语的翻译成功与否,就直接关系到了整个《红楼梦》译本对原作风格的把握程度以及译本本身的言语风貌等诸方面不容忽视的问题。在分析两位译者在俗语翻译方面的得失之前,我们首先试举一例有代表性的俗语的运用及其译文,分析其修辞效果,并比较原文与译文的表达效果是否一致:
(那刘姥姥)……说道:“嗳,我也是知道艰难的。但俗语说的:‘痩死的骆驼比马大’,凭他怎样,你老拔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呢!”(第六回)
杨译:
“Ah,” she cried,“I know what difficulties are. But‘A starved camel is bigger than a horse.’No matter how,‘A hair from your body is thicker than our waist. ’”
霍译:
‘We knew you had your troubles,’she said,‘but as the saying goes,“A starved camel is bigger than a fat horse.”Say what you like, a hair plucked from your arm is thicker than a man’s waist to folks like us! ’
刘姥姥是荣国府盛衰的见证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是刘姥姥初见凤姐时说的一句俗语,尽管“周瑞家的见他说的粗鄙,只管使眼色止他”,但是,这句俗语借“一进荣国府”的乡下老妪之口,将骆驼和马作对比,写出了贫富之悬殊;同时,用“骆驼”暗指贾府,又与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中的“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 ”相照应,再次点明了贾府已入末世的本质特征。
杨译采取直译,在该语境中无可挑剔。霍译有两处进行了创造性的发挥和加工:第一,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译作“瘦死的胳驼比肥马大”(A starved camel is bigger than a fat horse),虽然仅仅加了一个fat,却使译文语言呈现出对称美,对比变得更加鲜明,说服力也更强了;第二,把最后一句“你老拔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呢”译作“你老胳膊上的一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呢”(A hair plucked from your arm is thicker than a man’s waist to folks like us!),尽管这样的变更看起来没有必要,但细细品味,就会不得不叹服译者的匠心了:译文中的arm与waist都是人体的部位,孰粗孰细已是不言而喻,a hair plucked from your arm再与waist比较,其对比结果给读者的印象无疑会大大加深,原作运用俗语揭示主题的深刻用意也于译作中得以实现。
从总体来看,正如作者对俗语的运用花样翻新、变化多端一样,译者在译文中的处理方式也不是千篇一律、等量齐观的。通过对两个译本的比较分析,可以将二者在俗语翻译中表现的特点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
I.两者大都采取直译,且译文表达方式基本相似。
这种情况在两个译本中占有很大比重,例如:
1)原文:牛不吃水强按头(第四十六回)
杨译:
You can’t force an ox to bend its head to drink.
霍译:
You can take an ox to the water, but you can,t make him drink-